這里的人們,特別是老人們,在農活之余不打牌不閑聊倒喜歡上了文藝創(chuàng)作。有人詩歌刊登《中華詩詞》,有人畫作入選省展國展。
據說有一位八十多歲的老漢還在堅持繪畫,而且創(chuàng)作水平很好。星期六下午,我來到博里農民畫西崗村創(chuàng)作組探訪。
初冬,溪流清澈,麥子連片,田野安靜。路旁張貼著色彩鮮艷的農民畫,西崗村藝術氛圍濃厚。
創(chuàng)作組農民畫室,在村部樓上。室內窗明幾凈,四周墻壁上同樣張貼懸掛著多位畫師的新作。
一堆男男女女正在畫畫。其中一位老人滿頭銀發(fā),紫銅色的臉,目光有神,正在心無旁騖地給畫著色。他就是西崗村農民畫創(chuàng)作組年齡最長的朱立權老先生,這次訪問的主人公。

01室門難進
七十九歲參加農民畫創(chuàng)作,今年八十有二,老人自豪地說:“不要動員!我不是畫院領導和村干部動員的,我是自己來的。自己報名參加,自告奮勇!”
2018年深秋,具體時間老人記不清楚,“反正蘆花開了,樹上的果子紅了,大片稻子黃了”,畫院領導在村干部陪同下,走村串戶對識字的能動筆的鄉(xiāng)親做工作,邀請他們參加農民畫創(chuàng)作。
“我都七十八了,年齡太大,人家也沒想到我。”立權老人笑著說,“我當初也不想參加,如果退回十年,不動員我也報名。年歲在這里,拿筆手都抖,怎么畫畫嘛?不能浪那個顏色。”
秋冬過去,春天來了。曾經做過民辦教師的立權老漢,一直對畫室有些好奇。有一次他到畫室串門,吃驚地發(fā)現有好幾位只是小學文化的鄰居都交出了畫作,而且“像模像樣,非常漂亮”,他坐不住了。
下樓轉了一圈,他又抓著扶手上了二樓,找到畫院院長朱震國說:“我也想畫畫,不過79歲超齡了,你看行不行?”
朱震國院長一把握住老人的手說,“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太歡迎了!歡迎加入創(chuàng)作隊伍。”環(huán)顧四周,朱院長領著老人來到屋子中央,在電燈正下方移來一張凳子,對他說:“這個位置光線好,這就是你的專座!”
很快,創(chuàng)作室輔導老師沈仕清、韋志清送來了紙筆和學習資料,80歲老人開心地像個8歲孩子。
02法門不得
畫什么,不像什么。不只手抖,心也在抖。
加入創(chuàng)作組后,立權老人很快就后悔了。哪怕是臨摹學習,也非常困難。要么畫虎類犬,要么線條跑偏,哪看哪不順眼。更別說自由創(chuàng)作了。
想認輸吧,自己這一把年紀,說過的話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而且,朱主席(注:博里農民畫發(fā)起人朱震國曾任縣政協(xié)副主席)這么重情重意,特別安排了專座。
如果不退吧,這活太難了。千斤稻谷可以分多次手推肩扛,這玩意有力氣使不上呀。
“文化底子不如我的鄰居都能做成,我沒有理由退縮。”思前想后多天,立權老人下定決心堅持做下去。
手抖就多練,不會就多問;謴推匠P暮,立權老人以身邊畫師為榜樣,協(xié)助家人做好家務后,全身心投入農民畫創(chuàng)作。
“板正!朱老先生的畫顏色對比強烈,每張畫都有明確的主題。”很快,輔導老師發(fā)現了這位“后進生”非常努力,每件新作品都有突破。
“決心堅定,畫畫心無旁騖,愿意多聽建議。”探訪時,王方明和鮑殿順兩位輔導員點評說,從三年前的零基礎,到現在原創(chuàng)不斷,立權老叔“在所有作者中起到典范作用,正能量滿滿的。”
王方明特別強調:“年齡偏大、思維不靈活,沒有關系。農民畫只要真實反映農村生活就可以了,不必追求高大上。功夫到了,優(yōu)秀作品一定能出現。”
03福門打開
轉眼又是三個春秋,截止2021年冬天,立權老人已經創(chuàng)作43幅畫作,平均每月一幅。為了趕活,也因為人老眼花填色容易出錯,他中秋、春節(jié)都不停筆。
堅持和熱愛是最好的老師,他的畫作漸趨成熟。2021年他的畫作《樂享晚年》入選中國農民畫研究會主辦的全國農民畫線上云展,2020年另有兩幅畫作入選省級展覽。
“我知道自己的斤兩,不為名不為利,只想老有所樂!”人生前七十九年從來沒想過做畫家,82歲的立權老人這三年為畫癡迷,長年握筆右手中指都磨出了筆繭。
“不苦的,能畫畫我最開心!”立權老人說,“腰酸背疼我不怕,我只后悔入行太遲了。”
歇了一會兒,他說,過去幾十年白白浪費了,“如果早幾年就學畫,那可不一樣了。”一邊說笑,一邊他又拿起了畫筆。
塘河彎彎向東流,
流經博里畫滿河。
畫滿河,詩滿坡,
溝溝坎坎都是歌。
……
畫鄉(xiāng)畫多故事也多,在今后的歲月里,我將陸續(xù)給大家講述博里農民畫師的故事,您的每一個點贊都是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