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5月 第七期
第一版 要聞
【專版】
2002年3月，適逢兩會召開，全國代表就民辦教育提出了不少意見，《民辦教育促進法》呼之欲出。成都《教師之友》雜志社資深記者李玉龍以明查暗訪的形式來到翔宇教育集團采訪，其采訪稿在《教師之友》2002年第4期“特別策劃”專欄刊出。本報全文轉發(fā)如下：
要看誰在辦教育
——解讀民辦翔宇教育集團
《教師之友》記者李玉龍
民辦教育是個熱點，《民辦教育促進法》尚沒有出臺。
在游戲規(guī)則不十分明晰的背景下，辦學者“品質”的凸現(xiàn)是很自然的事。
給翔宇教育集團下個結論非我們所能。如果說“要看誰在辦教育”這一題目包含些許對翔宇集團肯定的意味，其實我們更想表達的是對目前混沌的中國教育市場的一點思考。
與翔宇的親密接觸
結識“翔宇”是從盧志文和袁衛(wèi)星開始的。
去年十月的某一天，k12中國中小學教育教學網(wǎng)的班主任論壇和語文論壇一夜之間貼滿了署名為袁衛(wèi)星的帖子，兩個論壇的版主也亳不吝嗇地把大把大把的“精華”帽子扣在了他頭上。那天，這兩個壇子幾乎成了袁衛(wèi)星領銜主演的舞臺，有人驚呼：“論壇今天放衛(wèi)星了!”
幾乎與此同時，盧志文也在班主任論壇“登陸”。和袁衛(wèi)星論述語文教學和班主任工作的“長篇大論”不同，盧志文以他的“杏壇論語”得名。既名“論語”，文字當然精練，且有的放矢，內容非常實在。
時間長了，大家才知道原來盧志文是翔宇教育集團(目前擁有淮安外國語學校、寶應縣中學、寶應縣實驗初中和寶應縣實驗小學四所學校)的總校長，袁衛(wèi)星是他的總校長助理。
后來，二人聯(lián)袂出擊，在樹立個人“品牌”的同時，也偶爾利用論壇這塊陣地為翔宇做做免費廣告。盧志文《一個真誠的愿望：走到一起來》的有廣告嫌疑的帖子居然創(chuàng)造了班主任論壇的點擊和跟帖記錄。
再后來，大家真的走到了一起。年初四，盧志文在揚州和淮安大擺“翔宇會”，款待從四面八方趕來的幾十位老師。瘦西湖畔，紫藤花下，交流的是感情，碰撞的是思想，探討的當然三句不離本行——教育。至于費用，自然不需要個人掏腰包，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一位老師這樣寫到：“討論幾乎不分時間地點，吃飯的時候，走路的時候，深更半夜睡覺的時候；會議室，飯桌上，賓館里，車廂中。”
參加“翔宇會”的部分老師和我談起翔宇時，不僅有對學校硬件建設的贊嘆，更親身感受到翔宇一班人強烈的事業(yè)心。我在網(wǎng)上也搜羅了有關翔宇的一些資料，產(chǎn)生了到翔宇看看的想法。盧志文在給我聯(lián)系采訪事宜的回復中不乏自信：“我一直以為翔宇的改革是‘有料的’和‘重磅的’。”
“有料”與否，當然要眼見為實。行前，一位朋友戲言：“不是做有償新聞吧?”“有償”當然不會，但為了避免“先入為主”，我決定還是先摸摸情況，所以并沒有通知盧志文采訪的具體日期。
翔宇偵察記
寶應縣位于江蘇省中部，若論經(jīng)濟基礎，當然不能同富甲天下的蘇南相比。但站在新寶應縣中學大門口，看校園內那些造型獨特的樓群，其壯觀景象著實令我眼前一亮。單看外觀，不說和寶應縣城最好的建筑相比，就是和我曾經(jīng)到過的蘇南的一些新落成的名校較量，也毫不遜色。學校周圍地帶似乎很“純潔”，沒有很多學校附近常常看到的“三室兩廳(錄像室、棋牌室、游戲室、歌廳、舞廳等)，只是在離學校一百米處有個教輔書店，很明顯是瞄準學生的。
我是星期天到的翔宇，按我的想法，這個時間或許更能反映一個學校真實的管理情況，找學生聊天也較為方便。照事先的“設計”，我的身份是一個前來應聘的教師。門衛(wèi)是個挺有“型”的小伙，他很禮貌地回答了我有關學校的一些問題，然后介紹我去辦公室找人。我說想先在學校隨意瞧瞧，明天再帶齊相關資料正式報到，他猶豫了一下，可能看我的長相不像個壞人，于是就答應了，還熱情地給我指路。后來和集團的王董事長談及此事，董事長說是門衛(wèi)失職，因為前段時間有一所學校剛發(fā)生過壞人混進學校報私仇，將一個學生扔下樓致死一事。不知這位小伙子有沒有受到批評，而他給我的印象很好，不是因為他對我網(wǎng)開一面，而是因為他的彬彬有禮。記得蘇霍姆林斯基說過，“做到使學校全體工作人員——從校長到看門工人都來實現(xiàn)教育思想”，可很多學校的門衛(wèi)連基本的待人接物的常識都不具備，而這是很能代表一個學校形象的。
很明顯學校的基本建設還在進行，大門旁邊是學校正在施工的體育場，學校中間也圍起一塊水面，擺出了一副準備開工的樣子。在這樣一個“工地”上，讓人驚訝的是通往學生宿舍和教學區(qū)的道路很干凈，在我逐樓逐層“地毯式”掃描的過程中，除了明顯沒人住的地方外，其清潔程度令人十分舒心。學生宿舍的門很多是開著的，往里一看，如果加點綠色，就好像到了部隊的營房。依我多年軍營生活的經(jīng)驗，星期天，很多部隊的內務也達不到這樣的水準。
學校臨時的運動場上有很多人在打籃球，可能是旁邊的體育場沒有建好的緣故，場地顯得緊湊和單調了點。教學區(qū)的教室里，三三兩兩的學生在自習。一棟教學樓的三層是一個容納上百人的閱覽室，雖然座無虛席，倒也很安靜。相鄰的是一個小閱覽室，從窗戶朝里瞅，人好像不多，后來聽同學們說，那是一個英語書吧，用英語會話，書籍也大都是英文，掏上幾塊錢還可以消費一杯可樂或者咖啡。
來到高一(1)班，(從袁衛(wèi)星發(fā)的帖子知道，這個班由他任教并擔任班主任)，幾個自習的學生對他們的“老袁”心服口服，對其他老師的水平也敬佩有加。和他們還談起昨天學校放映的電影《西線軼事》(我是通過學校張貼的海報知道的)，學生們說，每個星期六都可以通過設在教室里的閉路電視觀看一些經(jīng)典影片。
星期一上午，我來到寶應縣實驗小學，這次是冒充一個在揚州做生意的想轉學的學生家長。在校長室，我見到了盧謙副校長和教導主任王建忠。待我說明來意，沒想到他們竟婉轉拒絕，雖然我一再聲明，錢不是問題，但他們說，集團有規(guī)定，為了保障正常的教學秩序，不招收插班生，要上的話只有等到下半年，再說中途轉學對孩子也不利。王主任順手拿起桌上的一本實驗小學的招生特刊給我介紹學校的情況。在《特刊》上有翔宇集團的辦學理念、員工宣言等。書顯然是他自己的，上面勾勾劃劃的地方很多。
從實驗小學出來，已近中午，和盧志文取得了聯(lián)系，問及學校下午的工作安排，盧志文說有個教工例會，我可以參加。雖然身份已經(jīng)“暴露”，但和教工例會也算是個“遭遇戰(zhàn)”，估計學校即使做什么準備，時間上也并不充分。
禮堂已經(jīng)坐滿人，甫一落座，就有人送上一份《藍色多瑙河圓舞曲》的簡譜，在簡譜的下面有“說文解字”。會議的第一個節(jié)目是名曲欣賞，一位年輕的音樂老師站在前面隨著悠揚的樂曲講解著《藍色多瑙河圓舞曲》的旋律，當然更多的地方還是讓大家自己品味。以這樣的形式作為會議的序曲倒也新鮮。接下來是兩位年輕老師就研究性學習和素質教育談自己的體會，好像有些緊張，但聲音很洪亮。然后袁衛(wèi)星代表學校布置“家訪月”的工作，辦公室的張主任也就一些具體事項進行了安排，他還特別提到當時倍受媒體關注的清華學生劉海洋“傷熊”事件，并讀了《中國青年報》和《中國教育報》組織的一些討論，最后他提醒說，報紙已經(jīng)貼在讀報欄，請各位老師自己酌情安排。壓軸戲是盧志文的發(fā)言，和他的“杏壇論語”一樣，他的講話很實在，也很有味道。
會后，盧志文介紹，教工例會兩周一次，除了安排正常的校務工作，還設有四個版塊：藝術鑒賞，道德建設，教育論壇和時政學習。“哪個學校不開例會啊，我們要求老師認真?zhèn)湔n，我們自己更要認真‘備會’啊!”盧志文說。
在翔宇“偵察”了一天有余，雖然走馬觀花，深入不夠，總體印象還算不錯，而教工例會給我的感受尤深，不僅是那些豐富的內容，更有認真的態(tài)度。一件小事都做得如此認真的人是可怕的，不記得是誰說過大致如此的話。’教工例會雖然不是小事，但很多學校不也在敷衍嗎?起碼翔宇是真的在做!
文武之道
2001年9月10日，是翔宇教育集團成立后迎來的第一個教師節(jié)。集團所屬學校的每位老師都得到了一輛集團送上的價值5000余元的吉利125大踏板摩托車。此舉在寶應引起極大震動，這在寶應教師福利史上也是一次破天荒的創(chuàng)舉。
“最好的建筑是學校，收入最高的是教師”，翔宇集團已經(jīng)讓這一中國教育的夢想在寶應縣基本成為一個現(xiàn)實。三所學校的老師一加盟翔宇，工資馬上就翻了一番，有的還遠遠不止。董事長還談起去年春節(jié)集團為每個老師準備年貨的情況，很可惜，因為種類和數(shù)量太多，我已經(jīng)記不清楚。
前兩年，寶應本地大批優(yōu)秀老師搶著“孔雀東南飛”，但自從集團成立后，所屬學校不僅沒有一個老師外流，而且以前走出去的，有的又飛了回來。這其中，待遇肯定是一個原因，但決不是全部。
教數(shù)學的楊老師來自另一個名氣頗為響亮的民辦學校。最初來的原因是看好這里的生員質量比較整齊，不像他原來呆過的那所學校，有的學生基礎差得簡直沒法教。在楊老師宿舍的辦公桌上，擺著他演算數(shù)學習題的一摞草稿。他說，其實，我絕大部分時間是呆在教室和辦公室。楊老師就待遇問題也交了個底：“和原來那所學校差不多，或者還稍差一點點，但在這兒工作就是舒心。”
袁衛(wèi)星來自在全國都鼎鼎大名的蘇南某經(jīng)濟發(fā)達城市的一所老牌省重點學校。雖然30才出頭，但成名卻很早，在當?shù)亟逃缑曇采跏琼懥�。他從蘇南向蘇中的這一“逆流”可能給原來那個城市的老師帶來了直接的利益，因為有證據(jù)顯示，去年春節(jié)，當?shù)卣o每個老師發(fā)了三千元的獎金就和他們的這次跳槽有關。“衛(wèi)星，別的我不敢說，我會盡我所能，讓集團的每一個員工都感受到，他的選擇是無悔選擇；你們來了，我更不會讓你們后悔。至于合同，簽幾年都行，如果我留不住你們，那就是我的失敗。”袁衛(wèi)星說，正是董事長的這幾句話把他徹底打動了。當然他也有自己的考慮：“一方面是因為集團負責人求賢若渴的誠心，另一方面也是看中了這里一流的教學環(huán)境和優(yōu)良的教學機制。我們有信心在這里做出一番事業(yè)。”
“不惟資歷看能力，不惟文憑看水平，不惟職稱看稱職，不惟既往看發(fā)展。”翔宇的“四不四看”，對于真正想干事而又能干事的老師是很有誘惑力的。而“教師不光要會給孩子設計人生，更要學會給自己設計人生”所蘊涵的人文關懷，“你能登多高的樓，集團將給你搭多長的梯”的用人理念也體現(xiàn)了翔宇的胸襟和氣度。
當然，在翔宇轉制過程中，并不是所有人都這么愉快，原三所學校的老師也并非一個不落地全部都聘，其中有一個“家長殺手”首先就被淘汰出局。在翔宇集團的辦學理念中有一條“三不”高壓線：不接受家長宴請，不收受家長禮物，不利用家長辦事。”翔宇集團的《員工宣言》也有這樣一段話：“世界上任何一個由組織體系組成的集體，他的生命力都是有限的。要想使集體擁有無限生命力，我們必須在組織體系之上，建立另一個體系，這就是道德文化體系。”
翔宇對教師管理的著力點就是試圖營造這樣一種氛圍：既讓老師們有一個舒心的工作環(huán)境，同時又能守住為師的底線。這種“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的文武之道，對于在仄逼的空間里生存的民辦學校處理“應試”和“素質”的關系時同樣需要。
運作近三年的翔宇集團淮安外國語學校的課程表上，不僅有大綱規(guī)定開設的所有科目，還有英語口語、計算機和另外幾十門選修課。這與很多學校連規(guī)定的基本科目都不想開，恨不得把全部時間都給語、數(shù)、外的做法形成了鮮明對比。而今年統(tǒng)考，淮安外國語學校700分以上的就有115個，全楚州區(qū)130萬人口，其他學校一共只有18個。淮安市7個縣、市區(qū)，數(shù)學、外語、物理、計算機競賽的第一名都在淮安外國語學校。
在分析淮安外國語學校之所以取得成功的原因時，盧志文說：“在‘應試’這一塊，我強調的是科學，通過科學的方法完全可以實現(xiàn)應試的高質量和孩子終身發(fā)展的高質量。如果不以科學為基礎，‘即使把全部時間都給語、數(shù)、外，孩子的成績照樣提高不了。”
基于此，淮安外國語學校大膽推行了作業(yè)制度改革。“我作過一個調查，孩子每天浪費在抄題目上的時間最少四十分鐘，這個工作完全可以由機器完成。如果有練字的必要，可以開專門的練字課!”所以除了作文本外，淮安外國語學校的學生沒有專用的作業(yè)本，取而代之的是每堂課的專用作業(yè)紙，且題目都經(jīng)過嚴格審定。
當然，對于翔宇，可能“真正”的考驗還是今年的高考。孫耀坤是寶應縣中學的副校長，和袁衛(wèi)星來自同一所學校，目前主要抓學校尤其是高三畢業(yè)班的教學管理工作，自然也是一個應試“高手”。他頗為“自負”地說“從摸底的情況看，今年上幾個‘清華’、‘北大’還是有把握的。”客觀地說，在人們的心目中，升學率對寶應縣中學已經(jīng)不是什么問題，每年考上清華、北大的人數(shù)才是“成績”的主要象征。“即使只有一兩個‘清華’、‘北大’，翔宇也是成功的，因為過去兩三年都沒有一個上‘清華’、‘北大’的了。”孫耀坤有意無意地交了個底。
有了“應試”成功的底氣，盧志文才敢于設想說：“力爭把國內第一流的科學家、人文學家請到翔宇，給學生開講座、作報告，開闊孩子的心胸和視野，擴大孩子的知識面。”
不在姓公姓私上做文章
民辦學校，收費當然是一個繞不開的問題。
坐三輪車到寶應縣中學的路上，和兩位三輪車夫閑聊，他們的話很有意思。
一個說：“要繳上萬呢�，F(xiàn)在的學校真是讀不起了。”
另外一個說：“要說高吧，確實也是。可比原來便宜啊!我鄰居就有一個孩子，聽家長說對學校很滿意。”
翔宇的收費如何呢?這里是一份改制前后的對比：
翔宇實驗小學：改制前培養(yǎng)費是8500元，改制后是9800元。可有一個情況，改制前是五年制，改制后是六年制，這樣算下來，比以前還少了400元。
翔宇實驗初中：改制前三年培養(yǎng)費是12000元，現(xiàn)在是9800元，比以前少了2200元。
寶應縣中學要復雜點，但大體和以前差不多。
翔宇教育集團在寶應縣的三所學校從2001年開始轉制，迄今運行剛剛一年。當然現(xiàn)在的收費是合理的，但以后呢?假如有一天集團運營出現(xiàn)了問題，會不會大幅提高收費呢?就此，寶應縣教委主任張從正回答說：“一個學校的收費要考慮當?shù)亟?jīng)濟發(fā)展的實際情況。以寶應老百姓目前的承受能力，現(xiàn)在的收費是合適的。如果學校大幅提高收費，家長承擔不起，學校收不到學生，自然就辦不下去。再說，民辦學校的收費還要經(jīng)過財政、物價和教委部門的批準，我們是有協(xié)議的，而且也有針對性的措施。”
在翔宇教育集團和當?shù)卣膮f(xié)議書上規(guī)定的收費標準是：實驗小學不高于12000元，實驗初中不高于15000元，寶應縣中學根據(jù)實際情況確定�？梢娤栌钅壳暗氖召M遠遠低于“尚方寶劍”規(guī)定的“警戒線”。另據(jù)了解，翔宇的這一收費標準在附近的市縣也很有競爭力。而學校的硬件建設和軟件環(huán)境當然比以前強多了，這也是很多家長在當初猶豫不決而現(xiàn)在基本認同的主要原因。實驗小學學生劉文亮的媽媽在寫給學校的信中說：“幾個月前，為了決定兒子上哪所小學，我和先生真是傷透了腦筋，百般論證、推敲，源于兒子的堅持，更源于潛意識里對實小教師隊伍素質的信任，最終，我們選擇了翔宇教育集團實驗小學。幾個月后的今天，望著健康、快樂、自信而又生氣勃勃的兒子，我和先生怎么能不慶幸當初的選擇，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兒子的明天會更好!”
寶應實驗小學、寶應實驗初中和寶應縣中學在轉制前是寶應基礎教育領域的三塊優(yōu)質教育資源，寶應縣政府拿出這三塊“好田”進行轉制，背后也有說不出的苦衷。張從正主任給我算了一筆賬：“寶應縣中學要創(chuàng)國家示范高中，實驗初中現(xiàn)在租用別人的地盤，要建自己獨立的校舍，而實驗小學也要擴建，算下來大約需要1．5億資金，就目前寶應縣的財政狀況是根本不能承擔的(詳見解析／《透視翔宇》一文)，即使從銀行貸款，每年要付的利息就近一千萬，學校還沒建好，就要背上巨額債務負擔。對三所學校來說，這個選擇無疑是一條絕路。和翔宇合作，我們不僅不用背上債務負擔，而且縣財政原先對三所學校每年六百萬的投入依然撥給教育部門。這樣一進一出每年就是1600萬，我們可以拿這筆錢改善其他的薄弱學校。因此從經(jīng)濟上說，這個選擇符合我們的縣情。像我們這種經(jīng)濟基礎的必須要兩條腿走路，而翔宇的到來對我們是可遇不可求的。”
當然，三所學校的轉制不僅是一筆經(jīng)濟賬，張主任說：“翔宇帶來的是一種全新的機制。就用人來說，翔宇是崗位管理，因崗位設人，按勞付酬，而我們公辦學校是身份管理，職位工資，一個高級教師就永遠是一個高級教師，很多年輕的教師即使再能干，也只能拿他那份工資。另外翔宇強調教育的服務意識對公辦學校教師的教育觀念也帶來了一定的沖擊，如‘三不’所禁止的那些情況在公辦學校幾乎比比皆是。轉制之初，有些人包括一些公辦學校有議論，這很正常。但經(jīng)過一年的時間，現(xiàn)在大家基本上已經(jīng)認可，而翔宇的教育質量比以前大幅提高也是一個看得見的事實。”
“翔宇的辦學宗旨、辦學理念、收費標準和公辦學校沒有兩樣，所以在我們教育行政部門的眼里，翔宇就是公辦學校。我們不在姓公姓私上做文章，在姓公姓私上糾纏也沒意思。檢驗的標準就是‘三個有利于’，即是否有利于教育事業(yè)的發(fā)展、教育質量的提高，是否有利于形成競爭機制，是否有利于減輕老百姓子女入學的負擔。”
正是基于這一認識，寶應縣政府解決了三所學校老師的后顧之憂：翔宇教育集團在學校規(guī)定編制數(shù)以內招聘的教職員工，其人事關系保留在寶應縣教委，公辦學校對教職員工實行新的人事政策管理時，翔宇教育集團也隨之按新政策執(zhí)行，。所聘用的教職員工享受除工資、獎金以外的公辦學校教職員工所享有的一切待遇，當其他公辦學校在社會保障和醫(yī)療保險等方面實行新的政策時，翔宇教育集團也實行同樣的政策……“這樣做的同時也給學校辦學減輕了負擔，降低了辦學成本，在某種程度上保證了翔宇集團‘民辦學校低收費’的政策得以順利執(zhí)行。另一方面，政府在‘保護’老師的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使得教育行政部門可以更好地督促翔宇各項工作的落實。實際上，翔宇服從教育行政部門領導的自覺性比以前更強，只是形式上有所不同而已”，張主任說。
對于民辦學校存在的問題一，張主任也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民辦學校在我們國家已經(jīng)存在了一些年頭，有的成功了，有的失敗了，我認為關鍵就是我們教育行政部門怎么看待民辦學校，民辦學校的投資者怎么看待教育的問題。翔宇目前這種模式，我認為是民辦學校的一種很好的模式，有生命力。教育是一個公益性的事業(yè)，大家要從怎么促進中國教育發(fā)展著眼來思考問題。”
抱著炸彈睡覺的盧志文
盧志文個子不高，身體也略顯單薄，但精神很好，尤其是那雙眼睛很亮，當然還有那張嘴更是厲害。“我們很喜歡聽他做報告”，不少老師和學生說。他做“報告”時總是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這是我在教工例會上見識過的，至于報告內容，老師和學生喜歡自有喜歡的理由。除了這些正規(guī)場合，盧志文其實是一個很會搞笑的人，另外他還是一個燈謎高手， 他現(xiàn)在擔任翔宇集團的總校長，還兼任淮安外國語學校和寶應縣中學的校長。一周主要時間在寶應縣中學辦公，每周還要到淮安外國語學校呆上一兩天，兩地有一個小時左右的路程。
他家住在淮安。“大禹治水是三過家門而不入，他是十過家門而不入”，他的司機小張說。盧志文平時住在學校，和袁衛(wèi)星同居一室。宿舍是學校標準的教師公寓，兩個人一間。住在隔壁的董事長說，兩人睡覺總是不守時，有時耍到很晚宿舍才安靜，害得董事長經(jīng)常敲門提醒他們注意休息。對此我也有證據(jù)，深夜一兩點，在k12的用戶查詢里還可以看到他在論壇漫游的影子。
他的辦公室現(xiàn)代化辦公設備一應俱全，另外還有一個手提電腦。不過不是擺設，“幾年之前我就是個熟手了”，盧志文毫不謙虛地說。除了這些現(xiàn)代化的東西，盧志文隨身還有一個筆記本，那是他“杏壇論語”的發(fā)源地，當然也可用來欣賞欣賞自己的書法，我猜想。在接受我采訪時，他不時拿出來供自己“引經(jīng)據(jù)典”。
采訪時，他雖然關閉了手機，但辦公室的電話總是響個不停。“校長的事情確實很多，不過我還有時間寫寫文章，寫寫書。”這話倒也不虛，學校幾乎所有重要的文案都由他親自執(zhí)筆。另外，他也有幾分文名。江蘇省每兩年一屆“五四杯”教育教學論文大賽，他拿過幾次一等獎。不過，純粹是靠文章掙來的，和其他因素無關。因為這樣的大賽是匿名參加，一等獎要過五關斬六將．成色不低。不是那么容易的。
談起自己的校長之路，盧志文現(xiàn)在還清楚地記得當年趴在小凳上，屁股蹶得比頭還高寫論文的情景�；蛟S正是這種艱辛磨礪了他“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戰(zhàn)斗”的軍人一般的作風，而這種作風無疑是他今天在校長這一位置站崗的重要保證。
“我是一個做事的”，盧志文這樣給自己定位。另外，他還是一個策劃高手，我就欣賞過他的策劃文案。策劃加實干對一個人意味著什么，也許要問一下翔宇的未來!
司機小張給我透露了他的幾個秘密：“別看他挺精神，可一上我的車，不出三分鐘，保管可以聽到他美妙的鼾聲。你看他的頭發(fā)很黑吧，那是染的，有好多都白了。”
《教師之友》（以下簡稱《教》)：請你先回顧一下從教經(jīng)歷
盧志文(以下簡稱盧)：我1983年參加工作，當時是淮安一個普通農(nóng)村中學的化學老師。1984年全縣開展優(yōu)質課競賽，我拿了個一等獎，第二年又蟬聯(lián)一等獎。這時淮安中學(是淮安市惟一的省重點中學)缺人，就把我調到了淮安中學的初中部。當時初中部四個班就我一個化學老師，每個班一周五節(jié)課，工作量很大，但我沒有叫苦，不僅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還利用業(yè)余時間寫寫論文。1990年，因為工作出色，我被破格提拔為學校的教導處副主任。就是從這時起，我開始結合教育教學實際中出現(xiàn)的一些問題進行思考，在思考中也享受到了自我提高的樂趣。1994年，我又被提拔為學校的副校長，負責學校的教育科研工作。我不僅自己帶頭而且還帶領一大批老師走上教育科研這條路。在江蘇省“五四杯”的論文大賽中我得了三次一等獎，學校也連續(xù)幾屆獲得組織獎。這期間我還主持了一個課題——周恩來教育思想研究，結題時合寫了一本書，在周恩來百年誕辰的時候由江蘇教育出版社出版，這也是國內第一本研究周恩來教育思想的專著。：1999年，我做副校長已有五年時間，對教育也有了更多的認識。我感到，我國的教育正在急劇變化，民辦教育大有可為。但當時國內最熱的民辦教育就是貴族學校，說老實話，對貴族學校，我是感冒的。我把有些貴族學校歸結為四句話：門臉嚇人，名師誘人，收費驚人，進去誤人。當然這可能重了點，但也從某種程度上反映了實際中存在的一些問題。這些學校服務的對象不是老百姓，有一些辦得是可以的，但是靠這些貴族學校根本撐不起中國教育的天空。這時，恰逢王董事長到淮安創(chuàng)辦淮安外國語學校，于是我就到了“淮外”當校長，后來，成立翔宇教育集團，我也就成了集團的總校長。
《教》：從一個省重點中學的副校長應聘到民辦學校，你是怎么考慮的，是因為待遇的原因嗎?
盧：在淮安中學我每月一千多，一年下來大概也有兩萬，當時董事長給我的待遇是年薪60000元，待遇是一個因素，但不是主要因素。
我在公辦學校呆的時間較長，對公辦學校的弊端也有些了解。我痛切地感覺到我的教育理想和公辦學校的體制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所以即使沒有淮安外國語學校，我也會離開淮安中學，當然不是因為淮安中學怎么樣，我對淮安中學是非常感激的，那里有我的領導、同事，還有我的學生。
《教》：你是一個好校長嗎?請給自己一個評論。
盧：其實，我也一直在問自己，我是一個好校長嗎?我自己評價，我還不是我理想中的好校長，但我感覺我是一步一步朝這個方向努力。蘇州市副市長朱永新教授《我的教育理想》一書：中，有關于“理想校長”的論述，我自己一直在對照檢查。我覺得，當一個好校長確實太難了。
《教》：你認為怎樣才能產(chǎn)生一個好校長?
盧：我認為，有兩種辦法可以產(chǎn)生好校長：一種是對已經(jīng)在崗的校長進行培訓提高；另一種是把優(yōu)秀的人才選拔到校長這個崗位上來。國家已經(jīng)啟動了校長培訓機制，有各種各樣的校長崗位進修等，但這是被動、費力而且低效的�？梢哉f，其中相當一部分人一輩子都成不了一個好校長，有的底子太薄，走上這個崗位的動機，就不是為了當一個好校長。我們可以到那些校長培訓班看看，看看他們的學習態(tài)度就知道了。所以我們亟需建立的是讓那些優(yōu)秀的人才脫穎而出順利當上校長的機制。
但恰恰這個機制也存在問題。在我們國家，校長是按照行政體系下來、由組織部考察任命的。我們國家在其他行業(yè)任命干部的所有弊端在任命校長的過程中都存在。一般來說，校長肩上的職責有兩大塊，一個是社會給予的，一個是教育自身的。來自教育的這一塊是非常神圣的，當它和社會的、急功近利的短期需求不相吻合的時候，作為一名校長，你有沒有勇氣和底氣堅持你的道德底線呢?依我看，這個要求對目前這個機制下產(chǎn)生的校長來說高了點。
我們常說，命運要掌握在自己手中，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然而作為一名校長，你還必須牢記，你的命運很可能掌握在另外一些人手里。這就是一種現(xiàn)實，一種你必須面對的現(xiàn)實。
《教》：天津有位老校長曾經(jīng)寫過這樣一副對聯(lián)：一身正氣兩袖清風，三頭六臂八面玲瓏。這“三頭六臂八面玲瓏”，你如何理解?
盧：我想，這是在說校長不姓“教”的問題。其實，不是因為校長不想姓“教”，也不是因為校長沒有能力姓“教”，問題是有沒有校長姓“教”的環(huán)境。校長只姓“教”，他還能當校長嗎?
《教》：我們再設想一下，在目前的中國，蘇霍姆林斯基會是一個好校長嗎？
盧：我認為，蘇霍姆林斯基在中國當校長可能當不下來。應當說，他當時的教育環(huán)境是很“純”的。
《教》：民辦學校校長的處境如何?
盧：現(xiàn)在很多民辦學校的校長和董事會的關系并沒有理順。本來很多優(yōu)秀的校長從原來那種環(huán)境中出來，找到民辦學校這一方天地，想的就是實現(xiàn)自已的教育理想，但很快發(fā)現(xiàn)民辦學校也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樣。雖然一些校長有了一些人事權和一些財權，但在學校的發(fā)展權上，他井沒有多少說話的權力。
《教》：請談談你的具體情況。
盧：從淮安中學到淮安外國語學校，到今天的翔宇教育集團，應該說，我是比較幸運的，和董事長的配合也是默契的。在校長這—崗位上，我的理解是一個校長必須要有自己的教育理念，必須要有自己的教育哲學。蘇霍姆林斯基說過，領導學校首先是教育思想的領導，然后才是行政的領導。我在做校長的過程中始終注意把握這一點。到淮安外國語學校的第一天，我一夜沒睡，一口氣寫下了十條辦學理念。我把這十條理念作為我做校長的基本準則。當然，這個理念也在不斷變化，但我必須要以自己當時能達到的最高水準把它形成文字用以打造我的學校。比如，’關于學校的定位，我有三句話“現(xiàn)代學校的硬件設施，示范學校的辦學質量，平民接受的收費標準”，董事長看了后說，我本來就是這么想的。因此我們的合作就有了一個非常好的基礎。有了這個基礎，具體的問題就好辦多了。
人們常說，有的校長管門房，有的校長管課堂，有的校長管心房。我是主張管心房的，所以在辦學理念成文后，我又寫了一個員工宣言。我從不主張制度上“墻”，因為那是做給別人看的。制度關鍵在落實，我們學校雖然墻上無制度，但是我們要求我們的教職員工必須做到“心中有制度”。
《教》：學校附近周邊環(huán)境似乎很“純潔”，是學校做了什么工作，還是因為其他什么原因?
盧：寶中這塊地劃下來后，周邊地價全部上升，很多人躍躍欲試，準備開游戲廳，網(wǎng)吧、小吃等，雄心萬丈，但半年下來后，沒有因為開在寶中附近就怎么樣，反而沒有什么生意，所以就自動“下課”了。
《教》：作為民辦學校，似乎都把“服務”掛在嘴上，你怎么理解“服務”的內涵?
盧：強調“服務”是應該的，至于重要性我就不多說了。我只說一句，為家長提供服務的意識必須要根深蒂固地在老師的心里樹起來。。但是，一般來說，家長對教育沒有我們理解的這樣深，好多入甚至不知道“可持續(xù)發(fā)展”的意義。但我們是教育者，必須要守住教育的底線：急功近利的事情不做，殺雞取卵的事情不做。我們不能為了一時的利益就一味迎合家長。但是，在目前的環(huán)境下，你也得要有金剛鉆，對孩子負責既要對孩子的未來負責，也要對孩子的現(xiàn)在負責。在“應試”上，我認為我們的處理是好的，淮安外國語學校兩年多的成功實踐已經(jīng)證明了這一點。
我還可列舉一個有意思的例子：有些學生家長曾經(jīng)找我反映學校食堂做的菜放了辣椒，說孩子在家不吃辣，能否在伙食上給予照顧。我說，一個不吃辣的人，大半個中國的地方都不能去，你希望你的孩子是這樣的人嗎?吃辣不是受罪而是享受。你把孩子放到學校，你應該信任我，孩子吃不吃辣是我的事，你不培養(yǎng)孩子吃辣是剝奪了孩子享受美味和美好生活的權力。后來，這些孩子在學校餐廳不僅適應了吃辣，而且胃口大開，回家吃飯時還吵著要加辣，直辣得滿頭大汗，吃得暢快淋漓才罷休。
《教》：現(xiàn)在民辦學校爭奪生源的的競爭很激烈，你怎么看這個問題?
盧：民辦教育有面向市場的問題。但是教育和經(jīng)濟不同，市場經(jīng)濟講“競爭”，一個“爭”字，就容易出現(xiàn)你死我活、不擇手段、爾虞我詐。我想，教育應當講競賽，在市場經(jīng)濟大潮中，學校之間應該相互促進，取長補短，共同提高，最終贏得和諧的繁榮。
《教》：目前學校董事會是怎么構成的?
盧：我們目前的結構很好。原來在淮安外國語學校的時候有三個股東，很麻煩，后來另外兩個退出去了，只剩下一個�，F(xiàn)在集團四所學校的校長都進入了董事會，董事會的教育成分多了，是好事。董事長也曾經(jīng)說過要給我們一些股份，可學校又不是公司，要股份有什么意思。董事長也說，學校最終也是國家的，所以股份的事就沒提了。
《教》：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問一下你的薪水是多少嗎?
盧：大概十幾萬。
《教》：你認為目前這個薪水能夠體現(xiàn)你的價值嗎?
盧：我認為我的價值好像還不止這些。但是這個數(shù)，哪怕再低點，我也是很滿足的。我認為對我的最大回報是讓我做事情，如果把這個考慮進去，薪水可以忽略不計。
《教》：上級行政部門的領導給你添過什么“麻煩”嗎?比如打個招呼讓你給某個學生免收或少收學費?
盧：到今天為止，除非家庭比較困難的，對其他人，我沒有免過一分錢。這是鐵板一塊。曾經(jīng)也出現(xiàn)過一點點苗頭，因為沒有實現(xiàn)，就再也不出現(xiàn)了。我這樣做，第一是董事長沒有給我這個權力；第二，這個口子一開就合不上，所以不能開。當然，如果上級行政部門在我們學校有個什么活動，只要需要，我們都堅決支持，要人出人，要錢出錢。所以我給一個公辦學校的校長開玩笑說，我沒有你那么大權力，你一年手上的條子就批掉一百多萬啊l你一張條子就值五千，值一萬!我不行。
《教》：對教育腐敗，你怎么看?
盧：這是一個非常敏感的話題，按道理我不應該多說什么，但作為我，因為經(jīng)歷了兩種體制，所以還是想說說。我覺得我們國家在教育腐敗這一問題上可能比人們想象的要嚴重。國家在教育投入上的不足是一個事實，但另外一個問題是我們這些有限的教育經(jīng)費是怎么用的。我認為，這里面有著巨大的浪費，巨大的漏洞甚至也有黑洞。
《教》：你腐敗嗎?如果問這個問題，可能你不好回答，那么我們換一種方式，、目前對你的約束來自于哪幾個方面?
盧：目前對我的約束主要來自三個方面：一個是董事會。作為民辦學校的校長，我要對董事會負責，但這種負責是建立在我的教育理念之上的。在我對教育的付出和我對董事會的付出方向一致的時候，那么我對董事會是死心塌地的；如果違背了我的教育理念，我只有走人。另一個來自于教師。如果老師認為我在這兒做校長影響了學校的發(fā)展，肯定要向董事會反映的，當然，我也有自知之明。第三個就是學生和家長，我必須要對他們負責，這是我作為一個教育者的天職。
我感覺我是在抱著炸彈睡覺，有危機感，有憂患意識，所以只有盡力把自己的事情干好!當然這同時也促進了我的提高。至于“腐敗”，我有一個“私心”，如果我能多干一年校長就可以多拿一年年薪，犯不著為一點“小錢”去丟飯碗，所以我絕不“腐敗”，因為不合算。當然保持清廉更多的還是要靠“自律”。
董事長就這樣一個人
2001年9月23日傍晚，寶應縣發(fā)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死4人，傷24人，其中寶應縣中學高一(4)班李倩同學13歲的妹妹當場死亡，11歲的弟弟和40多歲的父親躺在醫(yī)院重危病房急救!正在學校食堂用餐的董事長王玉芬聽到這個消息，立即招來盧志文校長和李倩的班主任張老師，一起驅車直奔醫(yī)院。李倩弟弟的左腿，尤其是小腿，皮肉盡無、神經(jīng)斷裂，面臨著截肢的危險；李倩的爸爸左半身受到重創(chuàng)，從手到腳，纏滿紗布，床頭掛著高危病人的紅牌。看至這些慘不忍睹的景況，王玉芬的眼睛濕潤了。她推開病房門，直奔院長室，拉著院長的手懇求：“能不能想盡一切辦法，保住大人的生命，保住小孩的腿?” 并當即表示，集團可以連夜派車，去南京，去上海，請最好的專家來會診。
專家會診的當天，王玉芬和盧志文又來到醫(yī)院。看到那么多傷員，王玉芬當場拿出34000元，對他們逐一看望。李倩弟弟，的腿可以保住了，李倩的爸爸也正在脫離危險!王玉芬舒了一口氣，同時她也在盤算，李倩怎么辦?!就在這搶救的兩三天里，在李倩的班級門口，多了王玉芬悄悄探望的身影。往往是從醫(yī)院一回到學校，她就直奔李倩上課的教室，靜靜地站在那兒，望著李倩文弱瘦小的身影，她的心里有說不出的滋味。
李倩的爸爸在病床上打著手勢央求學校，不要告訴李倩。但不告訴行嗎?!李倩要給家里打電話的啊，再說李情的一些同學也知道了，盡管嚴守著秘密，但紙總包不住火!王玉芬和李倩的親戚拍板：“把李倩交給我們，交給集團!”
9月26日下午上完課后，李倩被班主任領著來到王玉芬的辦公室，王玉芬一把摟住李倩：“我想和你到我宿舍談個事。”粗心的李倩沒有發(fā)現(xiàn)，王董事長的眼圈已經(jīng)紅了。在她的宿舍，王玉芬還沒開口，眼淚就刷刷地流下來。當李倩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一下呆了。眼睛已經(jīng)哭紅了的王玉芬把李倩緊緊摟在懷里：“李情，現(xiàn)在是需要你堅強的時候!你是這個家的頂梁柱!如果你能堅強起來，我就帶你去看望爸爸和弟弟，他們需要你的安慰!你爸爸現(xiàn)在情況還不是很好，他在精神上需要你的鼓勵……”
李倩果真是個堅強的女孩。在老師和同學們的幫助下，李倩的學習愈加勤奮。但細心的王玉芬發(fā)現(xiàn)，李清似乎比以前更消瘦了。她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即使在工作最繁忙的時候，也不忘安排人把一碗熱氣騰騰的銀耳羹端到李倩的床前……
敲擊這段文字，我的眼淚也滴灑鍵盤。命運有時就是無情，而這對李倩——一個十六歲的女孩也未免過于殘酷。李倩的媽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不在她身邊，更不能照顧這個支離破碎的家。幸好，還有王玉芬，這個不是她生身之母的媽媽給了她溫暖，在生命的天空烏云密布的時候，為她撐起了一把遮風擋雨的傘。
一眼看上去，王玉芬是個很普通的女性，就像她那個大眾化的名字，但在翔宇教育集團師生的心中，忠實地記錄著她的一言一行。袁衛(wèi)星的文章里有這樣一段話：
她叫得出四所學校最調皮的幾個學生的名字，并且常常和他們談心，她自己的兒子在淮安外國語學院就讀，卻很少顧及；她把董事長信箱設在學校最顯眼的位置，并且每天帶著微笑去打開一扇通往師生心靈的大門；
她任淮安慈善總會副會長，一次就捐款5萬元，給楚州區(qū)的下崗工人捐款10萬元；
她聽說學校老師住院，每次都親自送去鮮花和慰問金。有一次，她自己剛打完點滴，拔下針頭，就趕到另外一個醫(yī)院去看望集團住院的老師；
她接聽最耐心也最認真的是家長的電話，每一次她都那樣重視，而且處理起來特別干脆和利落；
她盤算最多的是教工福利，總想著給教師們謀點什么，從摩托車到電腦，從彩電到手機，她從不吝嗇；
在學生的眼里，王玉芬不僅是一位董事長，更是一個和藹可親的阿姨，所以有的學生干脆就喊她王阿姨。王玉芬也引以自豪：“在校園里，碰到一個學生和我交流幾分鐘，都會讓我激動好一陣子。”但如果只有這些，王玉芬可能會成為一個充滿愛心的教師。但在愛心和溫情的背后，王玉芬更有睿智、精明和干練的一面，這也是翔宇能夠持續(xù)發(fā)展的一個重要因素。
談起盧志文，王玉芬經(jīng)常掛在口頭上的一句話是：“學�？梢詻]有董事長，但是決不能沒有校長；翔宇集團可以沒有王玉芬，但不能沒有盧志文；董事長可以換，但盧校長不能換!”她說這話時那種真誠的眼神讓你絕不會和作秀這個詞聯(lián)系起來。盧志文當然是一個稱職的校長，王玉芬又何嘗不是一位知人善任的董事長。盧志文對王玉芬同樣心服口服，不止一次對我說：“翔宇能走到現(xiàn)在，和董事長對我強有力的支持有直接的關系，而翔宇未來的發(fā)展也決定于董事長對教育的理解程度。”董事長和校長的關系其實是民辦學校運作鏈條中的一個重要節(jié)點。對此，王玉芬有自己的思考：“現(xiàn)實中，很多校長都不姓‘教’，不能把主要時間和精力放在教育教學上。不是今天沒錢了’就是明天又怎么了，一個學校在對外協(xié)調上也難免出現(xiàn)各種各樣的矛盾。我給自己有一個定位，我是為校長服務的。我們集團就是要為校長營造一個很好的工作氛圍。所以，像這種事情我從不讓校長出面。集團的對外事務都是我親自抓，錢也不會讓校長愁一點點，絕對保證教育經(jīng)費的給足。”王玉芬和盧志文的珠聯(lián)璧合打造了今天的翔宇，他們的“二人轉”其實也就是資本和教育的有機結合。
關于王玉芬的干練和敬業(yè)，袁衛(wèi)星的記憶中有這樣一件事：“去年9月2日是學生報到的日子。9月1日深夜，我送東西到學校，發(fā)現(xiàn)下過雨的水泥路積滿泥巴，污爛不堪，校門外學生往來的主干道也是如此。我馬上打電話給董事長。董事長笑笑說：“你放心睡吧，明早就不一樣了!”第二天，我天一亮就來到學校，一看，校園內外所有的道路都已打掃一清，一問，原來凌晨時分，董事長‘請’來了幾輛消防車，大家又是沖又是鏟，楞是沒留下一點泥巴。而在打掃一凈的主干道上，踩過第一行足印的就是董事長!有人給董事長掰手指頭算過這樣一個數(shù)字，在新寶應中學開學前的四五天里，她的睡眠時間，加起來不足10個小時。”從和寶應縣政府簽下辦學協(xié)議，到新寶應中學開學，不到六個月時間，總投資近7000萬、建筑面積達4．3萬平方米的寶應中學第一期工程結束，簡直創(chuàng)下了“深圳”速度，負責基建的就是王玉芬。
錢對于王玉芬，用她自己的話說，“價值已經(jīng)不大，我這一輩子過什么樣的生活，都不用為錢發(fā)愁”，實際上，她對自己的物質生活并沒有什么追求。她和學生們一起吃學生食堂，和老師們一樣住在學校制式的教師宿舍，唯一“奢侈”的是其他老師兩人一間，而她一人一間。王玉芬在該花錢的地方非常大方，比如每次盧校長打報告給她，想給教師謀點福利，她沒有一次不同意，并且還在原來的基礎上大幅增加。翔宇的教職員工有幾百號人，每人五百就是就是幾十萬，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但我也親眼看到因為學校的水費比上月多了三百元，她嚴厲批評有關負責人為什么不及時到有關部門核對。
此次采訪之前，對王玉芬我知之甚少，但對于民辦學校的投資者，又抱有太多的疑問。資本總是逐利的，這是一個經(jīng)濟學常識。且不說馬克思關于資本的那一段生動的描繪，單就我而言，也曾見識過口號喊得比文革時還要生動的所謂投資教育的老板。采訪時，我曾試圖從各種角度挖挖王玉芬背后“小”的東西，但或許我的采訪技巧不夠，又或者她根本就不是那種人，我的努力雖然沒有得到“理想”的結果，但王玉芬還是讓我對民辦教育有了新的理解。
她動情地回憶起自己求學時的窘迫：“我們家以前很窮，兄弟姊妹又多。要開學了，雖然那時收費很低，但幾塊錢的書雜費往往都要緩上半個月或者一個月，等父親領到下個月工資才能補上。雖然年齡還小，但我比較愛面子，所以那幾天，我都不敢去上學，生怕老師給自己要書雜費，生怕看到學生們那種怪怪的眼光。那種記憶對我真是刻骨銘心。”因為有這樣的經(jīng)歷，所以在王玉芬自己辦學時，她真的不忍心看到孩子們因為家庭貧困而上不起學。她說：“在我的集團里，除非我不了解，否則我絕不會讓一個孩子因為“錢”的原因而失去讀書的機會。我對孩子們說，你不要為錢而擔憂，相信王阿姨會盡自己所能幫助你完成學業(yè)，窮不可怕，但要有積極向上的志向，一定要把學習搞好!”
翔宇教育集團目前還處于原始投入期，投資3000萬的寶中體育館正在施工，實驗小學2003年要在新校址迎來百年校慶，投資也是3000萬，實驗初中的投資在四五千萬。運營兩年多的淮安外國語學校目前已經(jīng)略有節(jié)余，其他學校的學費和教育成本基本持平。談起何時收回投資，王玉芬說：“這幾年，我的投資是不會朝回拿的，要讓學校有一個相對穩(wěn)定的環(huán)境，才能為以后的發(fā)展打下一個比較好的基礎。我個人投入的錢，只有在學校不負債的前提下才考慮回收的問題。如果學校有一分錢的負債，我連想都不會想。假如由于市場的原因，投資收不回來，我也不會有一點點后悔，因為集團發(fā)展到今天，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辦教育以來，我活得非常充實。常人很難體會到教育給我?guī)淼臍g樂，這是從我心底里進發(fā)出來的。我把教育當成我整個后半生追求的事業(yè)，我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教育上，說老實話，有些時候也做得非常累，但對于這份事業(yè)，我無怨無悔。教育是培養(yǎng)人的事業(yè)，投在人身上的必須是實實在在的東西，一個只追求經(jīng)濟效益的董事長肯定沒有前途，也根本體驗不到辦教育的幸福。”
王玉芬沒有上過大學，但投身教育以來，一直在自覺地給自己充電。她不無謙虛地說：“對于教育，我是個門外漢，所以每天花在讀教育類書籍的時間很多，也經(jīng)常有意識地和優(yōu)秀教師交流，以提高自己的水平。教育和其他行業(yè)不同，對投資者的素質要求很高。假如我的素質太低，讓校長和老師看不到前景，這個事業(yè)還有什么希望嗎?所以我要加倍努力!”
王玉芬還饒有興味地談起自己創(chuàng)業(yè)的歷史，從她的講述中可以看出她是個很會把握機遇的人，還可以看出她不凡的眼光，而更讓她津津樂道的是，在原來所從事的行業(yè)中，她的口碑非常好。在她公司工作過的員工求職時，“王玉芬”三個字就是一張響當當?shù)拿瑒e人一聽是從她公司出來的，根本不需要“試訓”就可以立即上崗。對于這些，我沒有能力考證，但看看翔宇的情況，不由得你不信幾分。王玉芬投身教育也是緣于一個偶然的機會，本來她只是想出資辦一所希望小學，而使她從原來所從事的行業(yè)中徹底抽身而退，深陷于教育而不能自拔，除了眼光和把握機遇的能力而外，與她天性中所具備的愛心也不無關系，這正是成為一個教育者的必要條件。
談到教育產(chǎn)業(yè)化，談到民辦學校，王玉芬非常坦誠地亮出自己的觀點：“我個人認為，目前的教育產(chǎn)業(yè)在走向一個極端，一部分投機者獲得的不應該得到的東西太多。有人建議我們學校去其他民辦學校學習，我說我們不會去，因為從他們身上我們學不到什么。我曾經(jīng)非常認真地考察了一所名氣很大的民辦學校，回來后非常感慨。這所學校去年收了一千個學生，光學費就是一個億，而整個學校的資產(chǎn)我看還不到一億。為什么很多人反對民辦教育，說老實話，像這樣的民辦教育我也反對。它完全是把人們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的迫切愿望當成了自己獲取暴利的手段。教育產(chǎn)業(yè)化如果這樣走，簡直是一場災難。假如這些學校收了這么多錢，你能把孩子培養(yǎng)成才，對得起家長也就罷了。但此類學校都有一個特點，我用一個很不貼切的詞，就是學校和老師往往‘勾結’起來欺騙學生和家長。因為它是‘體內循環(huán)’，根本不敢參加當?shù)氐慕y(tǒng)考，它們的考試會一直考到讓學生和家長滿意為止。翔宇轉制之初，社會上的看法很多，老百姓也有一些擔憂，我說這都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它不像一個企業(yè)的轉制，最多牽扯到幾千人，而教育牽扯到千家萬戶，假如翔宇教育集團辦砸了，就是寶應人民的災難，就要耽誤寶應整整一代人。所以，我對老師們說，我們要把社會上一部分人的不理解當成我們工作的動力。只要你是真正做事的，老百姓肯定會給你一個正確的評價；如果你不想做事，只是想獲得你不該獲得的東西，老百姓的眼光也是雪亮的。”
我是3月8日婦女節(jié)那天晚上離開的翔宇。就在那天下午，集團的全體女教職工集中在寶應縣中學聯(lián)歡，王玉芬和老師們敞開心扉，暢談如何做一個新女性的話題。晚上，在當?shù)刈詈玫膶殤e館，集團舉行隆重的晚宴，她和大家一起高興地唱卡拉OK，我也“榮幸”地被邀請出席。晚宴結束后，我回學校收拾完行裝，走出校門，恰好看到王玉芬和凡個人站在不遠處，靠近一看，原來一輛摩托車和一輛三輪車撞在一起，旁邊的地上有一灘血跡。據(jù)路人說，警察已經(jīng)處理完畢，傷者也已經(jīng)送往醫(yī)院。王玉芬的司機和幾個路人正幫忙把“擁抱”著的三輪車和摩托車分開，而她正招呼著進行指揮，旁邊停著那輛在一般人心目中似乎惟一和她身份相符的價值70多萬的藍色福特轎車。
“董事長就這樣一個人!”司機小張來了一句。夜色中，“翔宇”已漸行漸遠，我卻久久地品位著這句話。
隨著經(jīng)濟、社會和教育事業(yè)的持續(xù)發(fā)展，人民群眾對教育的期望值越來越高，僅僅依靠政府單軌辦學，已遠遠滿足不了社會對教育事業(yè)發(fā)展的需要。解決問題的途徑就是深化辦學體制改革，調動各方面的辦學積極性，實現(xiàn)辦學主體的多元化。
綜觀十幾年的辦學體制改革，比較成功的有九十年代風行一時的廣州模式、上海模式、溫州模式等區(qū)域性辦學模式的改革實驗。在發(fā)展多種形式辦學的改革實驗中更逐步形成了“學校國有，政企聯(lián)辦”、“學校國有，企業(yè)承辦”、“學校國有，法人承辦”、“集團性校辦產(chǎn)業(yè)支持辦學”、“學校國有，政校聯(lián)辦”、“學校與駐區(qū)單位共建”、“校際聯(lián)辦”、“私立民辦”等形式，有人簡要地概括為“公辦民助”、“公有民辦”、“民辦公助”、“校企聯(lián)辦”等。多種形式辦學應該說是一種有益的探索，既解決了教育經(jīng)費投入不足的問題，盤活了教育內部資源，也在一定程度上滿足了社會需求，對全面提高教育質量起到了一定的推動作用。
但在教育體制改革中還有“禁區(qū)”。名牌公辦學校轉制，尤其是義務教育階段的優(yōu)質教育資源轉制就是一個敏感話題，也是“禁區(qū)”之一。在剛結束的兩會上，就有一些全國人大、政協(xié)代表在會議上大聲疾呼，要對優(yōu)質教育資源轉制“亮紅燈”。但任何一種社會現(xiàn)象的出現(xiàn)，必有其內在的深刻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等方面的現(xiàn)實因素。面對新形勢下基礎教育辦學中出現(xiàn)的新情況、新問題，必須以積極的態(tài)度加強調查研究。透視翔宇教育集團的成立及其帶來的沖擊，有助于加深我們對這一問題的思考。
寶應縣地處蘇中北部，“普九”以來，通過中小學布局調整，擴大辦學規(guī)模，提高辦學效益，教育教學質量穩(wěn)步提高。但在現(xiàn)有條件下，政府的教育能力與社會對教育的需求之間存在矛盾。最突出的問題是城區(qū)學校的辦學規(guī)模、辦學條件受種種因素的制約一直沒有得到應有的擴大和改善，隨著城市化進程的加快和適齡入學人口的增長，城區(qū)入學難的矛盾十分尖銳，城區(qū)中小學布局的形勢十分緊迫。特別是一些重點學校，遠沒有發(fā)揮出應有的規(guī)模效應。如省重點寶應縣中學，學校占地只有60余畝，24個班級。規(guī)模太小，急需擴軌，而學校又位于老城區(qū)中心地帶，擴建改建困難；異地新建需要投資一億多元，資金問題實在難以解決。百年老校寶應縣實驗小學，學校坐落在老城區(qū)，占地40余畝，周邊是密集的居民區(qū)，校園沒有發(fā)展空間；校內有“大成殿”等文物建筑，校內建設與城市規(guī)劃的矛盾難于協(xié)調，異地新建當為首選策略，但建校資金壓力大，依靠政府或學校自身力量根本無法在近年內實現(xiàn)。寶應縣實驗初級中學是初高中分離時的“民辦公助”學校，2000年創(chuàng)辦，沒有獨立校舍，借用縣教師進修學校校園辦學，首屆招生300多人，由于選聘全縣優(yōu)秀的初中教師任教，辦學初始就獲得較好的社會聲譽。學校為三年制初中，每生收培養(yǎng)費1．68萬元。但招生時承諾家長一年后遷入新校上課，學校同樣面臨建校資金的壓力。
提到資金壓力，就必須提及農(nóng)村稅費改革。2000年起，江蘇省就試行農(nóng)村稅費改革，以往農(nóng)民承擔了義務教育經(jīng)費的38％(蘇北某些地區(qū)達到50％)，稅費改革后，長久以來壓在農(nóng)民肩頭的義務教育負擔被減輕，但本應由人民政府承擔的教育經(jīng)費，卻因縣鄉(xiāng)兩級財政乏力，資金難以到位，經(jīng)濟尚不發(fā)達的蘇中、蘇北農(nóng)村教育陷入難以為繼的生存困境。
寶應縣是江蘇2000年稅費改革試點縣之一，近年來全縣財政總收入2．2億左右，可用財力1．4億元左右。稅費改革前全縣投入農(nóng)村教育經(jīng)費1．09億元，其中農(nóng)村教育費附加及教育集資6500萬元，加上一部分學雜費，農(nóng)民承擔的義務教育經(jīng)費比例達71％左右。稅費改革后，縣財政用于農(nóng)村義務教育的投入僅3100多萬，近7000多萬元的缺口沒有著落，而上級財政，轉移支付的經(jīng)費是2890萬元，即使全部轉移到教育口，也不及原來農(nóng)民負擔的義務教育經(jīng)費的一半。寶應縣2001年要完成中小學布局結構調整任務，需要3910萬元，省教育廳所能給予的是以獎代補的388萬元，還有3000多萬的缺口，另外還有1077．8萬元的危房改造經(jīng)費也無處可尋。90年代中期以來，教師工資待遇不斷上調，僅教師工資的財政需求就達1.1億，占到縣財政的50％以上，光人頭費就已經(jīng)不堪重負。
教育經(jīng)費的短缺，教育體制的廈化，不但制約了辦學條件的進一步改善，使“硬件”改造難以到位，而且教師工資生活待遇低，學校正常運轉困難，導致骨干教師大量流失，致使教學質量下滑。長此以往，優(yōu)質教育資源也去“弱化”乃至“務化”。如寶應周圍的一些省重點中學都已創(chuàng)建“國家級示范高中”，寶應中學從校園建設到學校管理，從辦學規(guī)模到教學質量，都已嚴重滯后于周邊縣市同級學校的發(fā)展。寶應實驗小學也積弊重重。這些人們心目中的“好學校”，辦學的艱難日甚一日。
解放思想、轉變觀念是走出困境的關鍵，改革是促進發(fā)展的根本出路。打破政府包攬包辦的傳統(tǒng)模式，鼓勵投資主體多元化，建立教育產(chǎn)品的有效供給體系顯得極為迫切。整合優(yōu)質教育資源，轉變學校運營機制，打造教育名牌，令老百姓滿意，讓教師、學生得益，為政府減負，使優(yōu)質教育資源擴大規(guī)模并得以增值，翔宇教育集團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成立的。
新生事物的出現(xiàn)必然伴隨著一系列的問題。目前對翔宇改制的質疑主要集中在以下幾點：
一、優(yōu)質公辦學校轉制之后．會不會導致國有資產(chǎn)流失?
按照有關辦學協(xié)議，轉制之后，翔宇教育集團依照國家的法律、法規(guī)和有關政策自籌經(jīng)費，自主辦學，三所學校都將異地建設新校園，總投資達1．6億元。在新校建成之前，為防止國有資產(chǎn)流失，老校園采取“只租不賣”的原則，實行國有資產(chǎn)的有償使用機制。所有老校的全部資產(chǎn)進行逐項登記，造冊移交，租賃使用，限期歸還，租賃費每年200萬元。當?shù)刎斦谌鶎W校轉制后并不減少原來對三所學校的教育投入，只是把這筆錢用于其他學校的身上，這樣的改制不僅沒有違背教育的平等性原則，而且還為一些薄弱的公辦名校加大了輸血力度。
二、優(yōu)質公辦學校轉制之后。會不會導致優(yōu)質教育資源壟斷，收費失控。群眾負擔加劇?
在選擇投資者的過程中，寶應縣就注意到翔宇教育集團“注重社會效益，著眼長遠發(fā)展”的經(jīng)營理念和“現(xiàn)代學校的硬件設施，示范學校的教學質量，平民接受的收費標準”的建校原則已經(jīng)在淮安外國語學校得到成功實踐，較好地體現(xiàn)了教育的公益性。在雙方的《協(xié)議書》中對收費標準也進行了約定，規(guī)定了繳費上限。事實上，翔宇教育集團2001年制定的收費標準，既低于《協(xié)議書》規(guī)定的上限，又低于過去三所學校原來的收費標準。如：實驗初中原收費標準為一次性培養(yǎng)費1．2萬，每學期培養(yǎng)費800元，現(xiàn)調為一次性培養(yǎng)費9800元，每學期培養(yǎng)費不變，而學生的學習環(huán)境和學校的辦學層次均比以前有較大幅度提升，群眾反映良好。
三、優(yōu)質公辦學校轉制之后，會不會導致教育教學失當，損害原有的聲譽?
轉制之初，翔宇教育集團就向社會莊重承諾：學校執(zhí)行國家法律和教育法規(guī)的自覺性會變得更強，學校為家長和社會服務的意識會變得更積極、更主動，學校校園建設的速度會變得更快，學校的教育教學設施會更加現(xiàn)代化，學校的教育教學質量會更高，學校的辦學特色會進一步彰見，優(yōu)秀教師的價值會更突出，教職員工的福利會更好，收入會更多，積極性會更高，學校的活力會更強，學校教育教學改革的步子會更大，學校推進素質教育的步伐會更加堅定。一年多來，翔宇教育集團的辦學者以實際行動交了一份令人滿意的答卷。
堅持觀念先行，提高了學校的管理水平。集團建立了董事會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集團所屬學校的校長為董事會成員。集團接管并健全了行政和黨群組織，使管理步入了規(guī)范、科學和高效的軌道。集團成立后，從更新觀念著眼，科學管理著手，提高質量著力，迅速建立了正常的學校秩序。集團先后出臺了《翔宇精神》、《翔宇教育集團辦學理念》、《翔宇教育集團員工宣言》和《翔宇教育集團學生宣言》等校園文化建設材料，用以端正集團的辦學方向，規(guī)范集團各區(qū)領導的教育行政行為，統(tǒng)一集團教職員工的教育思想，指導集團學校的教育教學實踐，定位集團的品牌形象，凝聚人心，取得顯著實效。
注重機制激活，增強了學校內涵發(fā)展的保障力。通過近乎企業(yè)化的嚴格管理，強化機構的快速運轉，簡化不必要的崗位和人員，真正做到了任人唯賢和獎勤罰懶。注重財務上的開源和節(jié)流，強調對校舍、設備的有效利用，大大提高了辦學的效率，使得有限的教育資源得以充分使用。翔宇教育集團的事業(yè)規(guī)模優(yōu)勢、新的用人機制、優(yōu)厚的福利待遇、寬舒的人文環(huán)境、健全的保障機制和穩(wěn)定的生源質量對優(yōu)秀教師有很強的吸引力。過去這里每年都有教師外流，但2001年不僅沒有教師外流，已經(jīng)外流的一部分教師又回到家鄉(xiāng)的翔宇集團任教。此外，集團面向外地招聘了一批名師加盟，其中包括蘇南名校的多名骨干教師和澳大利亞籍外教，形成了人才會聚的喜人局面。尤其是來自蘇南名校的幾位名師成為集團管理團隊的核心成員，帶來了先進的教育理念與管理，促進了學校辦學水平的整體優(yōu)化。
加大資本投入，擴大了優(yōu)質教育資源的存量。新寶應中學校園建設的高速度、高質量、高效率成了“機制帶來活力”的最好注腳。寶中易地新建工程從2001年3月10日開始啟動，至9月1日開學，只用了短短的170多天時間，全部工程包括面積43000多平方米的新建筑、全部校園水電系統(tǒng)、配套的教學儀器和辦公設備及師生生活設施等，總投資7000萬元。根據(jù)集團基建規(guī)劃，二期工程計劃投入資金3000多萬元。八片高標準的可承擔省級比賽的籃球場和五片排球場已交付使用，400米塑膠跑道運動場和兩片網(wǎng)球場即將完工，能容納3000多人的高標準的體育館已經(jīng)開工，報告廳、跨湖虹橋和校內園林綠化工程即將動工，2002年9月l日，一座“現(xiàn)代化、書院氣、花園式”的新寶中將展現(xiàn)在人們面前。屆時，學校規(guī)模將為20軌60個班級，能滿足寶應縣的高中教育需求。與此同時，實驗小學的易地新建工程已經(jīng)提前于1月下旬開工，2002年9月1日就在新校區(qū)開學。一直困擾人們的城區(qū)小學入學難的問題將得到解決。
深化教育改革，提升了學校的辦學品位。注重教育的銜接，打通12年一貫制的基礎教育通道，減少了學段間校際的不良牽制。在集團統(tǒng)一協(xié)調下，銜接的各方從彼此的辦學思路、教育教學改革中得到諸多反饋和借鑒，加強相互間的協(xié)作，從而得到互補。各學段的教育改革實驗，也進行整體設計，連貫實施，減少短途損耗，發(fā)揮最佳效益。集團還推行了備課和作業(yè)制度的改革，教學向輕負擔、高質量的目標邁進。各項教育改革措施的有力推行，有利于以統(tǒng)一的辦學理念，打造教育品牌，提升辦學品位。
注重社會監(jiān)督，形成了有效的辦學促進機制。集團加強服務意識，主動積極地接受教育主管部門及社會各界的監(jiān)督，特別是把家長群體作為服務對象和監(jiān)督機制，將其轉化為優(yōu)化管理和教學的動力。“以教謀私”的泛濫，曾使教師失去了“權威性”，教育失去了“公正性”。翔宇教育集團以端正師風為抓手，“視質量如生命，視家長為上帝，視學生若親子”的承諾、“不接受家長宴請，不收受家長禮物，不利用家長辦事”的“三不”高壓線，徹底轉變了原有學校的家長觀、教師觀和質量觀，學校的服務意識增強，質量意識提高，家長的教育成本降低。轉制以來，翔宇教育集團所屬學校沒有一位老師接受家長宴請，沒有一有一分錢是亂收費，家長和社會對此給予了極高的評價。這在轉制之前是不可想象的。
客觀地評價寶應縣三所學校的轉制，應該是多方得益，形成了雙贏乃至多贏的格局。
一是通過轉制，老百姓與政府得益。翔宇教育集團的成立對減輕財政負擔、穩(wěn)定師資隊伍、引進優(yōu)秀人才、提高教師素質、拉動地方經(jīng)濟都具有非常積極的意義。新建三所現(xiàn)代化窗口學校，不需政府投一分錢。省下三所學校每年500余萬元的人頭費及收入兩所老校租賃費每年200萬元，可以用來改變全縣的教育狀況。當然，這項改革的真正得益者，還是廣大的家長。轉制后的學校收費更加合理，廣大家長在本縣花較少的錢上一流名校，節(jié)約了教育成本。師資隊伍的優(yōu)化、硬件設施的改善、辦學觀念的更新和教育質量的提高，使家長成了這場改革最大的得益者。二是投資者得益。新建幾所現(xiàn)代化的學校，只要有資金投入就可以做到，但建設名牌學校就不是僅有資金就能辦到的。通過這種方式轉制，降低了投資者的投資風險，教育的公益性可以更好地得到體現(xiàn)。
有土壤、水，�？諝猓N子就會發(fā)芽。寶應縣三所優(yōu)質公辦學校的轉制，翔宇教育集團的成立，有著社會經(jīng)濟的急劇發(fā)展所導致的教育體制變革的社會背景，滿足了當?shù)貙Ω哔|量教育空前增大的教育需求，緩解了農(nóng)村稅費改革所導致的教育經(jīng)費投入不足的現(xiàn)實矛盾，有合理性，有可行性，也有發(fā)展性。因此，對此類公辦學校進行轉制，要從當?shù)貙嶋H出發(fā)，實事求是，而不能簡單地以一個“賣”字來論之。
翔宇給我們帶來了什么
寶應縣委辦公室
翔宇教育集團是我縣引進上海一家民營企業(yè)，對原寶應縣中學、實驗初中、實驗小學進行改制創(chuàng)辦起來的。民辦教育集團的組建，不僅給寶應帶來了上億元的有形投入，而且對全縣教育、衛(wèi)生等社會事業(yè)的改革發(fā)展也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更為重要的是對人們嗯想觀念的轉變起到了無形的作用。
翔宇教育集團的創(chuàng)辦，給全縣上下思想大解放帶來了強烈的“沖擊波”。想改革、談改革、盼改革，等到改革真正來臨時，不少同志還是有些不適應。從與投資者一開始商談組建民辦教育集團起，各種各樣的疑慮、議論就沒有間斷過，但縣委、縣政府認準這條路，堅持走下去。隨著一期工程的順利完工和成功招生．民辦教育集團的創(chuàng)辦逐步被社會所認同。其活生生的實踐沖擊著人們的思想，使一些同志從對過去計劃經(jīng)濟的感情留戀中進一步解放出來。一石擊起千層浪。全縣上下的觀念新了，發(fā)展各項事業(yè)的路子寬了。特別是縣門進一步敞開，吸引民資、外資興辦各項事業(yè)成為大家的共識。出現(xiàn)了人人關心招商、議論招商、忙于招商的生動局面。去年全縣引進域外資金突破2億元，實際利用外資800萬美元，特別是意大利比瑞利公司在我縣投入1000萬美元生產(chǎn)換位導線、香港仁恒集團順利收購重點企業(yè)無線電廠、浙江客商投資建設蘇中裝飾市場、北京互潤集團投資藕制品加工等一批項目，無不是各級思想解放的結晶。
翔宇教育集團的創(chuàng)辦，成為加快我縣社會事業(yè)改革發(fā)展的“助推器”。隨著翔宇集團一個多學期的運作，教育改革所帶采的活力正在逐步顯現(xiàn)。翔宇在疑慮中成長，改革也在議論中催生。教育部門首先感悟到這一點，他們在縣委、縣政府大力支持下，研究對策，制定方案，在全縣上下迅速推進教育體制改革，加快教育布局調整，優(yōu)化教師隊伍結構。衛(wèi)生部門緊跟其后，對公益性衛(wèi)生院正在推行內部三項制度改革，對一些鄉(xiāng)鎮(zhèn)衛(wèi)生院正在通過民資、外資的嫁接。加快產(chǎn)權制度改革。黃塍鎮(zhèn)衛(wèi)生院率先實施轉制，引進外地客商創(chuàng)建了民辦衛(wèi)生院。城建事業(yè)的發(fā)展也樹立了經(jīng)營城市的觀念，堅持把城市有形資產(chǎn)和無形資產(chǎn)推向市場，開展對外招商，充分利用民資、外資推進各項建設。向改革要活力、向改革要發(fā)展在寶應各項事業(yè)領域已成為不爭的共識。
翔宇教育集團的創(chuàng)辦．成為檢驗寶應投資環(huán)境的“試金石”。去年以來，我縣著力把優(yōu)化環(huán)境作為推動經(jīng)濟發(fā)展的橇動點來抓，通過寬松政策環(huán)境、高效服務環(huán)境的營造，贏得了更多的商業(yè)機會、招商機會、發(fā)展機會。翔宇教育集團的創(chuàng)辦，就是對寶應投資環(huán)境好壞的一次考驗。圍繞翔寧的創(chuàng)辦，縣委、縣政府主要負責同志親自過問，分管教育的領導坐陣指揮，分管城建的領導現(xiàn)場協(xié)調；安宜鎮(zhèn)十天內完成區(qū)內所有民房拆遷；各相關部門密切配合、上門服務。正是集體會戰(zhàn)的作風、服務客商的精神，才能在170天內建成一座美麗的新寶中。良好的投資環(huán)境給投資者留下了深刻印象。目前高中部3000萬元體育館項目等其他工程正在抓緊實施，實驗小學工程已破土動工，實驗初中也在緊鑼密鼓地籌劃方案，一個集小學、初中、高中為一體的現(xiàn)代化民辦教育集團在寶應這塊投資熱土上正顯露出蓬勃的發(fā)展生機。
【全文原載于《揚州情況》2002年第7期】
發(fā)揚民營機制優(yōu)勢 鑄造翔宇教育輝煌
寶應教育局 焦語
去年寶應縣委、縣政府將全縣響當當?shù)娜涣鞴k學校交給翔宇教育集團按民辦機制管理，在全縣引起強烈反響。經(jīng)過一年多的運作，翔宇集團以實際行動交了一份令人滿意的答卷。
堅持觀念先行。集團成立后，從更新觀念著眼，科學管理著手，提高質量著力，建立了董事會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接管并健全了行政和黨群組織，使管理步人了規(guī)范、科學和高效的軌道。先后出臺了《翔宇精神》、《辦學理念》、《員工宣言》和《學生宣言》等校園文化建設材料，用以端正辦學方向，規(guī)范行政行為，統(tǒng)一教育思想，指導教學實踐，定位品牌形象，取得了顯著實效。
注重機制激活。實行近乎企業(yè)化的嚴格管理，簡化不必要的崗位和人員，真正做到了任人唯賢和獎勤罰懶。注重開源節(jié)流，強調對校舍、設備的有效利用。目前，翔宇教育集團已初步形成了事業(yè)規(guī)模優(yōu)勢、新的用人機制、優(yōu)厚的福利待遇、寬舒的人文環(huán)境、健全的保障機制和穩(wěn)定的生源質量。
加大資本投入。寶中異地新建工程從去年3月10日開始啟動，至9月1日開學，只用了短短的170多天時間，總投資7000萬元。根據(jù)規(guī)劃，二期工程還將計劃投入4000多萬元。目前，八片高標準的可承擔省級比賽的籃球場和五片排球場已交付使用，400米塑膠跑道運動場和兩片網(wǎng)球場即將完工，能容納3000多人的高標準的體育館、已經(jīng)開工，報告廳、跨湖虹橋和校內園林綠化工程等即將動工，一座“現(xiàn)代化、書院氣、花園式”的新寶中將展現(xiàn)在人們面前。與此同時，實驗小學的異地新建工程已經(jīng)提前開工。9月1日將在新校區(qū)開學。
深化教育改革。注重教育的銜接，打通12年一貫制的基礎教育通道，銜接各方的辦學思路、教育教學改革等方面協(xié)作程度明顯加強。積極推行備課和作業(yè)制度改革，使教學向輕負擔、高質量目標邁進。
注重社會監(jiān)督。主動積極地接受教育主管部門及社會各界的監(jiān)督，徹底轉變了原有的家長觀、教師觀和質量觀，使得學校的服務意識增強、質量意識提高，家長的教育成本降低。 (全文原載于《揚州情況》2002年第7期)